拼多多创始人黄峥自述+演讲+采访稿汇总17篇 | 系列1
41岁的黄峥在2021年度致股东信中,宣布辞任拼多多董事长。同期披露的财报显示,拼多多年活跃买家数达7.884亿,成为中国用户规模最大的电商平台。创始人黄峥究竟走过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究竟是什么滋养了他并驱动他作出如此大开大合的人生选择?作者特意搜集了黄峥的公开发言。对于所有行进在创业路上的、以及对商业感兴趣的朋友们来说,可能不无启发。欢迎阅读。
以下1-8篇整理自黄峥公众号,其它内容整理自网络公开资料。本文为篇1-篇4。
- 我的中学和大学
- 我的第一份工作
- 为什么要再次创业?
- 读罗素:幸福与对自由的贪婪
- 如创业的投资和如投资的创业
- 测不准的爱情 — 佛、量子力学、逻辑和AI
- 劣币驱逐良币,电影院现象及其他
- 把“资本主义”倒过来
- 2018年6月30日致股东信
- 2019年4月25日致股东信
- 2020年4月25日致股东信
- 2020年7月1日黄峥致全员信:拼多多的一小步
- 央视《对话》拼多多黄峥:如果我是张一鸣 我会怎么做
- 电商界“黑马”拼多多回应刘强东:我们不一样
- 在寒冬中逆流而上,独角兽拼多多CEO黄峥的生意经
- 央视专访拼多多黄峥:还把人当流量你就输了
- 黄峥 —— 《云九资本》采访全文字记录
我的中学和大学
我的小学在杭州市郊,应该算是很一般的,但是我非常狗屎运地考进了杭州有点特别的一所中学,杭州外国语学校。据我小学老师说,我是我们小学前后9年里唯一一个考进这所中学的。人生有时候是比较戏剧性的,我当时是因为奥数得了个奖,然后老师让我去考的。去考之前,我几乎不知道这所中学是干嘛的,更没有什么复习、准备、做模拟题什么的。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我还和老师说,我不想去,读名字以为它是一所完全学外语的学校。我说我想要进另外数理化强的中学。后来,被小学校长叫去,劝我去读,我才去了。后来回想起来,还好去了!
杭外是所好中学。老师同学都很好。在90年代初,我们就有外教,有国外的中学生来交流,还有出国做home stay的机会。它是当时浙江省唯一一所在小学升初中时就可以全省自主招生的学校,其他初中都是就近入学的,所以它能够在省内垄断性地挑选小学毕业生。另外,它是六年一贯制,初中升高中是只出不进的。它保送大学的比例也非常高,每年都是在80%以上,所以进了这个中学也就几乎等于进了大学。老师的教学受高考的影响也就相对较小,很多时候,老师都是”自己发挥”。记得我们还有好些节课在看美国大片(当时好像美国大片是鲜有在国内影院上映的)。
我们中学当时一年大概是160个学生,绝大部分是统一考试按分数录取的。也有小部份考分差一点,交赞助费进来的。160人里也有不少是官二代和富二代。初一开始就是强制住校的,每天从晨跑到晚自习,到睡觉都在一起。大家的交流和互相影响比其他中学要大得多,互相之间的关系也比较close。12岁到18岁这6年,让我们这一小群人互相影响形成了和其他中学的人不太一样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相比于其他中学,我们接受西方文化影响更早,程度也更深,比例更大。我们中的相当部分,比其他同龄人要更为liberal一些。
杭外毕业我被保送进了浙大混合班。混合班是浙大竺可桢学院的前身,算是高校精英教育的一个试验。每年保送进浙大的人和高考考分比较高的人可以参加一次混合班的选拔考试(含笔试和面试)。有大概200个人能进到这个班,然后”享受”和其他直接进到系里的学生不太一样的”待遇”。这个班前两年不分系,学理工科的基础课程,用较难的教材,很好的老师。但是,每个学期结束会有一定比例的学生被淘汰到系里。如果两年中你没被淘汰,那么两年结束时你可以选导师、进实验室。根据你导师的专业,你自然也就定了专业。
浙大虽然在整体资源和实力上和清华还不能比,但混合班所享有的资源、机会和自由度还是非常可以的了。一方面,导师制给学生创造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来删掉一些浪费时间,或是无聊的课程。另一方面,整个学校有一些不太好分的资源和机会,常常会落在混合班。
比方说,大一我有幸入选的Melton Foundation就是一个例子。这个Foundation由POS机的领导者Verifone的创始人在90年代初创立。他当时已经成功出售了Verifone,还投资了AOL和PayPal。当看到柏林墙倒掉,他意识到世界将发生很大的改变,于是他有了一个想法,就是在当时全世界有代表性的emerging area选一些年轻学生,让他们长期互相交流,共同成长,也许未来他们就能一起为世界带来一些正面的改变。
浙大的混合班是Melton Foundation在中国唯一选拔fellow的一个地方。另外的四个地方是,印度,东德,智利和美国的黑人地区。每个地区每年5个人,入选后就会送你一台电脑和全年的免费上网,让你和其他地区的同龄人先用邮件IM在网上建立联系,然后每年大家飞到一个成员国,呆在一起10天左右开年会,一起讨论一起玩。每年一次的聚会让我有机会近距离地观察其他国家的同龄人的起居习惯。一个副产品就是让我很早就习惯了印度英语。这对我后来到美国读研究生,工作,听印度老师上课,和印度同事沟通无疑是有很大帮助的。
这个基金会,在整个社会上影响不大,但是对我以及和我一起的那些fellow们影响是很大的。它让我深刻地意识到,世界上不同的人种、不同的文化是如此的不同。他们的出发点,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做事情的方式,是我之前完全不知道、也很难想象的。我们这个基金会人不多,大家形成的关系也相对紧密,这里面不光在中国同学间成了很多对夫妻,还成了很多对跨国的夫妻。
现在回想起来,和同龄人相比,我中学大学的经历是非常非常幸运的,甚至都可以说是有点特殊的。这个经历,让我对几个事情在很早的时候就形成了挺深的印象:
山沟沟里飞出金凤凰是小概率事件。大部分富二代,特别是官二代是非常优秀的。
田忌赛马,能在整体资源劣势的情况下创造出局部的优势,进而有机会获得整个”战役”的胜利。由此,平凡人可以成就非凡事。
钱是工具,不是目的。
我的中学和大学总体来说是幸运而充实的,但也有一个不小的遗憾,那就是自己目标导向太明确,在追求第一上,在努力做一个好学生上浪费了过多的时间,损失了很多逆反,捣蛋,纯粹享受青春的时光。”60分万岁是个好哲学” 是我在很多年后才慢慢悟到的。
我的第一份工作
第一个给我工资的公司是微软,但是作为实习生。我在微软北京研究院和微软美国雷德蒙研究院都实习了(两边工资差很多:))。我毕业时没有选择留在微软,一是因为当时我觉得我在微软能看到我十年后怎么样,二是因为当时问了我的”人生导师”,他说“Google看起来是一家挺牛的公司,值得去看看。对你想要未来创业也是有好处的。去的话至少呆三年,因为一两年是没法真正进入重要的岗位真正了解这个公司的。”
所以,2004年研究生毕业,我去了硅谷,Google成了我一份正式的工作,做码农、产品经理。后来又恰逢Google进中国,我有幸作为第一批回中国的员工参与了Google中国的初创阶段。
我在Google呆满了三年(不过没等四年的股票全部兑现就离职创业了)。这三年对我说是非常值得的三年。Google给予我的远比我给Google做的贡献要多。
首先,现实地讲,Google在很短的时间内基本上给了我财务上的自由。我进Google是在Google上市前半年左右,刚毕业懵懵懂懂地进了公司做广告后台系统开发的工作。那时的人还不太多,工程师也就几百人。但,很快公司就上市了,公司的营业额利润的增长和人员的增长都是飞速的。我印象中当时刚进Google的时候公司每小时的营收是十几万美元,后来就变成了几百万美元。员工数也很快从千到了万。我的银行账户里的钱也瞬间多了很多。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说实话,当时是不强烈的,因为它是我第一份工作,没有任何感性的经历上的比较。我是在离开Google三四年以后,才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Google这样的公司是多么难得,有机会在那样一个时间点进那样一家公司是多么的难得。从概率上来说,人一生能碰上一次也算是很幸运的了。至少至少也是十年二十年一遇的机会。
其次,Google让我看到人一夜爆富带来的副作用。好像佛教里面讲,得多少财是要有对应的福报的,没有足够的福报得了意外之财可能未必是好事。这点在Google早期员工的历程中部分的有些验证。因为瞬间有了太多的钱,很多人失去了工作的动力,开始去寻找新的乐趣和事业,但是往往那些新的东西他其实不擅长也未必喜欢(开飞机未必行,搞望远镜搞不来,创业不适合做老板但又在了老板的位置上)。就这样林林总总耽误了好些年,耽误了他最有可能做出更杰出成就的时光。
第三,Google让我有机会近距离的体会和理解国外互联网公司在中国的难,以及和国内互联网公司的竞争。一方面,跨越空间和文化的障碍,获得公司总部的100%的信任和授权就是一件很难的事;在没有足够信任和授权的情况下要去面对跟进市场的快速迭代,应对各种商业的非商业的,规则的潜规则的竞争更是不容易。一个极端的情形是,以当时Google的号召力,开一个招聘会可以站满一个足球场的人,但招聘的实际情况却是有点叫好不叫座的,要找到一个踏实肯干,有经验有潜力又有良好价值观的人其实依然是极其不容易的,和普通外表看到的相反,要形成一个有战斗力的团队往往是比本土的互联网公司要难很多的。
除了以上这些,因为Google的成功,外界对Google的关注和讨论也增加了我对Google以及企业的思考。当然,书店里和网上讲Google的书已经实在太多了。我不太可能比他们写得更详实更好。有几个个人的观察,我还是想记录一下,以后可以再回过来看。
Google 在有些方面其实挺像以前的中国,比方说”工人阶级”地位高,重意识形态。所以当意识形态发生冲突的时候,Google的反应也超出一般的商业公司。
Google在管理上也和改革开放后的中国有些类似的地方,鼓励基层创新,敢闯敢试,同时在核心权力上高度集中,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
Google的“Do No Evil”我觉得是深入到Google基因里的,不是随便说说的。Google是真的把mission,价值观放在利润之前的,如《基业长青》里描述的优秀公司,Google的利润是随着做正确的事带来的副产品。同时”Do No Evil”其实也是Google对自身可作恶能力的一种警醒。越深入Google内部,越能意识到Google有很强的通过作恶来牟利的能力,所以向所有的人申明不作恶,让大家一起来监督是很智慧的。
我在Google的那几年,Google的大部分收购很成功。这些成功的案例大部分是收购了一个拥有很好团队的小公司,这个小公司能融入Google的文化,然后在Google的土壤上长成大树。这个和为了消灭一个竞争对手产生的并购是有很大差别的。
也有好些事儿是Google没怎么搞定或想改变而无力改变的。比方说Google想用在广告上成功的竞价模式来做自己的IPO进而一定程度上改变股票发行这个古老的效率未见高的行业,但是结果一般。Google的创始人一直试图避免Google步入层层职业经理人的管理模式,但好像也没有逃脱。还有,Google在社交上做了很多尝试也做了巨大的投入,但在这点上的命运和微软做搜索好像是一样的。有些客观规律和现状,不是一个简单的愿望可以的,往往需要比你想象多得多的能量,这和人总是要死的一样,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为什么要再次创业?
最近好些人问我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再次创业。总结下来,我觉得主要就下面两点:
- 我喜欢当前的事和团队,再次创业能让我自己更幸福或者说更快乐
- 自己还有一些野心,还有一些能力和能量没有释放,隐约觉得当前的机会有可能让自己做出一个影响面更大,自己成就感更强的事。
归根究底,这第二点其实也是第一点,再次创业能让自己更快乐,同时我当然也希望它能由近及远,带给我周围的人以及更多不认识的人多一点点快乐。
当然,我也知道,我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开心,让所有的人都喜欢我。这也不是我的目标。尤其是现在的这次创业,它更加社会化,接触的人涉及的人也较之前的创业更多,这注定了我得去面对一些不那么快乐的事,以及一些不那么喜欢我的人。但回归本心,我希望每天我都能坦然地面对自己,自己觉得心安,自己觉得尽了本分。如果我还能逐步拥有选择性记忆的能力,记住快乐的,忘记焦虑忧伤的那就更好了:)
前阵子接受了李志刚老师的采访,他问了我好些和创业相关的问题。志刚老师的文章比我自己写的好得多,所以这里也就“偷”几段来用一下,作为对为什么要再次创业的进一步的回答。
你觉得你创业是为了什么?
黄峥:一开始的时候,从小受的教育觉得创业是个不错的事,所以一开始就想创业,创业一开始就是说想做成一家公司,公司能够赚钱,同时自己能够更牛一点,在做拼好货之前有九、十个月在家休息,对人生的思考也更多一些,就是说人活着,最重要是讲我追求自身的幸福,我发现两个事情对我是带来深层次的幸福感:
第一个就是很深度的和一帮自己喜欢的小伙伴披荆斩棘创造一个什么东西,这个过程是对我确实是有幸福感的,一起欢笑流眼泪,一起渡过难关,团队的感觉,和家庭的感觉是一样的,这个我觉得我享受这个过程,并且我期待大家能够有个美满的未来,这个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是说,对拼好货这件事情来讲,我是希望能够做一件跟原来相比社会影响力更大一些,就是说对自己有用,对别人也有用,就是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良币驱逐劣币种的发生,以前跟我们同事举过例子,三聚氰氨为什么会出现?它其实本质上是一个消费者倒逼的过程,它是劣币驱逐良币,就是说因为其实一开始这些奶制品厂一定有很大量不用三聚氰氨,但是那些都死了。
我觉得在整个中国的商业形态里,不光是中国,世界也一样,就是它有的循环是劣币驱逐良币。我们今天做水果这件事情,我觉得我们是有一点机会,做到是说让那些不是自然熟的进冻库的又大量要的这些有劣势,我们一定程度上是说让这个果子是自然熟的,用药少的,或者不用药的这些,它反而能够卖出高价。我觉得这是一件有社会价值的事情,就相当于是说我为社会做了贡献。
如何评价你的团队?
黄峥:我跟我团队打的比方是说,人生是个过程,然后呢,我们就好象农民工进上海打工,我一开始水平差,我就搬砖头,到后来洗碗,洗碗过了之后做厨师,厨师做好了之后就开饭店,我们的过程是这样的,并不意味着说我之前的事情跟现在没有关系,甚至有一天我开了餐厅之后,我回过头去,我也会去洗碗,我也会去做厨师,整个东西就串起来了。所以你看我们今天这个团队,看起来拼好货是个新公司,但是你看都是老人,创业好多年了。
你未来的梦想是什么?
黄峥:我们这个团队可能跟阿里团队差了20年,我觉得我们也许有机会在新的流量分布形式,新的用户交互形式,和新的国际化的情况下,能够做出一个不一样的阿里,当然这句话可能当前看起来有点太大了,但是一步一步走过去,也不见得没有机会。
我不光是梦想,我也分析过,就是第一你去看,就是说整个电商市场,它的形式其实在发生很多改变,今天阿里成功的形式未必是明天成功的形式,但是人的需求是依然存在,而且会进一步被放大的,所以潜在的市场很大。第二,老一辈总是要老的,年轻一代或者我们逐渐步入中年的这部分人总会走到那一步的,不是我,也是跟我同龄的另外一些人,所以我该做的事情是说有平常心,踏踏实实做好我该做的事情,努力成为我同一代人里面最靠谱的那一个。
读罗素:幸福与对自由的贪婪
我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是一直要我学先进,立志做个有用的人的。所以,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人生楷模、人生目标,甚至是人生意义的思考都是非常早的。
初中开始,我就设想过自己做科学家、政治家、企业家之类的。读人物传记,想自己最想成为谁。然后又开始很喜欢看一些哲学书,思考诸如”我思故我在”之类的问题。总之,感觉从我识字开始,好像我就是在不停地给自己设立目标,然后找优化路径去实现这个目标以及我理解的人生大目标。
直到很久以后,我已经创业几年了以后,我才开始意识到目标达成和幸福未必是同一件事。我对幸福的思考、理解和探索是非常晚的。
最开始,我读过本.沙哈尔的《幸福的方法》,据说这是哈佛很有名的一门课程。它对我短期有一些影响,不过不太持久。对这个话题我经历了好一阵的琢磨和一些不容易的实践,感觉慢慢有点明白了。
然后读到了罗素的《幸福之路》,按英文名直译可能应该叫《征服幸福》(The conquest of Happiness)。这本书不厚,但把事情讲得很透,还都是平易近人的语句。它把我对这个话题的思考已经都讲完了,而且好像一百年前不同职业阶层遇到的幸福的问题和今天没有一点不一样。用Charlie Munger的经典的回答来说,就是”I have nothing to add”。
那我为什么还要接着写呢?主要是两点:一是想凭记忆做一个书中内容的”摘抄”,供以后自己review,或是再读这本书的时候的对比。二是想写一点点我看到的罗素生平的实践和他自己的幸福理论的对比,因为这是罗素自己的书基本上无法涵盖的。以上两点也就是本文标题的组成。
一、罗素的“幸福”
读完《幸福之路》,我自己的总结大概就是下面几句话:
- 要有勇气去面对常识,用常识做理性的判断,用理性的意念指引自己的行动。
- 要把对成就一个无限完美的自己的兴趣,转移为对外部客观事物的兴趣。
- 对不可改变,不可能征服的事要会放弃。
这里第一句是核心,因为后两句其实是第一句实践的自然结果。对于第一句,两个关键词是“理性”和“常识”。下面就请容忍我很不严谨的从书上以及我添油加醋的记忆里“摘抄”一些对这两个词的解读吧。
常识 common sense
人是宇宙中非常非常渺小的存在,人生的时间又是无比的短暂,能做的能改变的都是极其有限的。这应该是我们时时都应该清楚的背景。
人的思维观念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出身,年幼时受的教育以及当前自身的利益角色。所以当判断一个权威的观点,或者判断一个世俗通行的看法,一个父母的期望的时候要能知道他的背景,结合他的背景利益角色来看。在结合了这些背景事实的基础上需要的往往只是常识去判断,更多的需要的不是睿智,而是面对事实时是否有勇气依然追寻理性。(常识其实是显而易见,非常容易理解的,但我们各种继承的偏见和个人利益导致的偏见蒙蔽了我们,让我们对这些常识视而不见。这个是不是和佛经里讲的很像?)
不同地区,不同人群圈子的价值观是不一样的。一个地方的非主流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地方的主流。在当时英国的罗素看来,美国的主流价值观是比拼财富。而在英国有贵族阶层的时候,贵族阶层的比的更多的是非财富的东西,如艺术。
“普通人性中最令人遗憾的一种人性就是嫉妒,因为嫉妒的人不会从自己拥有的东西中寻找快乐,而会从其他人拥有的东西中找寻痛苦”。嫉妒是不同阶级,国家,性别之间趋于公平的主要动力。同时,期望通过嫉妒来获得那种公平也会是最糟糕的公平。它在削减幸运者的快乐,而不是增加不幸者的快乐。
“人性的一个特点是总是更乐于给不太需要爱的人爱,就像银行更愿意借钱给不太需要钱的人钱一样。”
“你的动机并不总像你想的那样无私”
“不要过高估计你的价值”
“不要指望别人也像你一样那么看重你”
“所有的不快乐都是由某种分裂或不一致造成的。意识和无意识不协调就会造成自我分裂。不能靠客观兴趣和爱的力量将自己和社会连在一起,就会造成两者不一致。”
理性
“激发情感不是理性该干的事,尽管理性的一部分作用就是找出可以阻止会危害福祉的情感的方法”。
同时,“理性是不希望减少任何炙热的情感的。有理性的人在干到了全部或部分的这些情感是,会为自己能感受到它们而高兴,并不会加以节制”。
二、对自由的贪婪
罗素自己说,”我的一生始终为一下三种激情所支配:对真理不可遏止的探究;对人类苦难不可遏止的同情;对爱情不可遏止的追求”。他的这些不可遏止的追求不但给我们带来了《数学原理》这样对数学和哲学有着巨大影响的著作,还给我们带来了”多样且重要”的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幸福之路》是其中之一。
同时他的这些不可遏止的追求也给他带去了四段婚姻。我有点没有想明白的是,他的四段婚姻以及当时他”过于开放”的行为,应该也给一些人带去了痛苦。这种痛苦应该也会反过来作用于他本人。这应该是不利于快乐抑或幸福的吧。这三个不可遏止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对自由的贪婪呢?
罗素自己在《幸福之路》的《论努力与放弃》一节中说,”中庸之道,是一种乏味的学说,但很多事情都能证明它的确是真理”。所以,对知识对自由的追求是否也应该有所放弃呢?比方说,放弃对上帝是否存在的无尽探求,而只是笃信他存在,这样会不会更幸福?如果能心甘情愿的放弃部分自由,笃信自己在一国一地和一个人在一起是好的,会不会更幸福?
当然,罗素的长寿一定程度上也让我质疑我对他人生的揣测是缺乏足够事实基础的。毕竟我是很难相信一个非常不快乐的人或是一个一生都极度放纵的人能活到九十八的。
作者:走马的汉子;公众号:走马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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