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C式学习之魅
果壳网目前拥有全中国最大的MOOC线上社区,“MOOC自习教室”。创始人、CEO姬十三认为,中国内地接受的网络课程经历了3个阶段:文字翻译最早出现,网友们把MIT教材翻译成中文放在网上;2003年出现网易公开课等一批视频公开课,涌现了以《正义》、《幸福课》为代表的一大批明星教授课程;第三阶段,也就是2012年MOOC出现,区别于以往的最大特点是“力求真实模拟课堂,用技术作为根本手段,最大程度符合网络使用习惯”。
编辑的话:果壳网MOOC自习教室是当前全球最大的中文MOOC讨论区,组员已经超过20000人。你还在寂寞地自学嘛?或者对MOOC感兴趣?都欢迎你来看一下~
微软亚洲研究院副院长张峥在2012年成为了Coursera的一名学生,最让他上瘾的是,视频课程被切割成两三分钟的更小视频,由许多个小问题穿插其中连贯而成,答对,才能继续听课。“你被课程内容吸引住,根本不可能开小差,一秒钟都不能”——MOOC深谙大脑的学习特点与反应机制,这和游戏通关的设置异曲同工。
Coursera另一位创始人达芙妮·科勒(Daphne Koller),斯坦福大学教授,这样描述MOOC给她带来的空前满足:“在传统课堂上,当我提出一个问题,大概有75%的孩子还停留在对上一个问题的困惑里;15%的孩子沉浸在Facebook里;剩下10%的聪明蛋们喊出了正确答案。而我把课程放上网,上万名学生必须在同一个思考节奏上给我反馈。”【了解更多:在Coursera,随时都是学习的好时候】
张峥所选的3门课分别由斯坦福大学、多伦多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教授授课,其中多伦多大学的乔夫利·新顿(Geoffrey Hinton)教授,是神经网络的顶级大师。“虽说我读博士的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也算个名校,可这些课单还是让我心里痒痒的。”张峥介绍说,乔夫利·新顿跟神经网络这一支死磕了40多年,是业界公认的一杆大旗。
在MOOC上课,你需要回答问题、做作业、参加考试,每结完一门课,你可以拿到一张证书。
张峥上的许多课程,作业都由机器打分,这为教师们分担了大量工作,也大大扩大了这门课程的“教室座位”,万人大课在MOOC的世界里再正常不过。庞大的数据开始显现魔力,“在传统课堂里,如果有两个学生的答案错得一样,老师根本无法发现。而机器批改后,2000人得出了同样的错误答案很容易凸显,这时候教师要做的就是,向这2000人发送一条具体指点,这就是新型的‘开小灶’”,Coursera的两位创始人都是人工智能专家,他们擅长通过追踪数百万学生在线学习的过程,实现个性化服务。
挺进中国
果壳网“MOOC自习教室”,目前已拥有16449名学习者。在果壳自习教室管理员的号召下,组员们相继在23个城市举办了见面会。16449这个数字,对人口数量惊人的中国来说极其微小。但这同时预示着,对MOOC来说,中国潜力巨大。
在线教育公司都将目光瞄准了中国—这里在拥有极深教育传统的同时,还拥有极不均衡的教育资源。
吴恩达正在中国努力寻找合作伙伴,他将目标锁定在第一流大学。他掏出手机,为记者展示他记在记事本上的8个字:“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下面还有每个字的拼音。这位华裔青年努力地念出每个字,他说,孔子的这句话是他的座右铭,“每个人的教育”是他的目标。“好的中文课程也会使欧美国家的学生产生浓厚的学习兴趣。”
今年,他已经与台湾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建立了合作,设立中国历史、诗歌和昆曲等课程。目前,他正积极在北京和上海游说谈判。他表示,未来可能会在香港建立分支机构,为Coursera拓展中文世界的疆域。
许多大学和教育机构都闻到了“海啸”来之前空气中弥漫的海腥味。
北京大学前校长周其凤在卸任前曾表达过自己的梦想:“希望所有想做北大学生的人都能成为北大的学生。”北京大学教育经济管理专业的学生方洋同时也是Coursera的学生,他说,他正在参与北大老师的一个在线学习平台项目。“北大许多老师都意识到了MOOC的冲击力,他们都很想早早采取行动。但具体的做法还不能公布。”吴恩达曾在2012年年底拜访北京大学并做了以在线教育为题的演讲,并于2013年年初拜访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现场座无虚席。
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党委书记、教授孙茂松表示,学校会从战略层面考虑在线教育课程。在学校的层面,国内高校极有可能自己牵头来做,而非选择与国外已有品牌合作。与此同时,在教师个人层面,与Coursera等课程合作相对容易,可操作性也较强。
大学之外,更多机构虎视眈眈这块大蛋糕。
三人行网络教育联席CEO邱无言在网站36氪上撰文,认为中国复制的MOOC网站都是橘生淮北。“善于山寨的中国当然不甘落后,2011年和2012年,数家以 MOOC 方式进行在线教育的公司相继问世,基本都有风险资本介入。”他总结它们共同的特点:基本以美国的教育“平台”模式为主,打造一个基于视频教学的网络互动平台。其“平台”概念在于:网站本身不产生内容,而依靠用户产生内容,并吸引其他用户学习。“这种低水平山寨忽视了中美商业环境的不同。”他毫不客气地评论道。
他认为,MOOC 以教育“平台”方式在美国爆发,缘于其“平台”的两端—教育内容的供给和需求都有保障,而中国MOOC网站的希望在于优质内容的自给自足。
未来MOOC
“未来50年内,美国4500所大学,将会消失一半。”American Interest杂志在2013年初发出预测。MOOC预示了颠覆现有教育的可能性,它将取代大学教育的预测为时尚早,但确实向那些收费5万美元的大学发出挑战:如果知识可以从互联网免费获得,你得提供什么才值这5万美元?
与“大学消失论”相比,更多人对MOOC带来的震荡有着更为温和的判断:传统学位制度退居二线,个体学习变成一个连续性、终身式的过程。
传统教育与MOOC的交融已经开始出现。2013年2月,Coursera旗下5门网络课程的学分获得美国教育委员会的官方认可——在授予学生学分和学位时,美国有超过2000所大学参考美国教育委员会的推荐。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开始在两种教育的转换间获益:一位17岁的印度男孩阿莫尔·巴韦(Amol Bhave)因为在 edX 电路与电子学课程中的考试得分在前3%之列,被 MIT 录取。
“现实课堂教育将不会被取代。”悉尼大学校长迈克尔·斯宾塞(Michael Spence)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老师的作用、学生之间的交流和课堂氛围将不能被取代。”与很多传统教育人士一样,斯宾塞非常期待“翻转课堂”发挥作用——“我们已经开始尝试在课堂上播放视频,让老师充当辅导者的角色,引导学生共同探讨。这一尝试非常有效。”
由于长期与中国合作,斯宾塞非常了解中国的大学。此外,他曾在牛津大学待过20年,担任过牛津大学法学院院长,教授法律并主管牛津大学四大分支之一的社会科学部13个学院。他认为,美国一流大学的教育资源流入中国后,会对一些学校造成影响,但中国的大学有自己的生命力,这一冲击将会有多大的影响仍未可知。
MOOC铁杆粉丝、果壳网心理学编辑 0.618 认为,尽管MOOC在过去的网络课程基础上已经有重大飞跃,但“想象力仍然极其有限”。“这就像是刚刚从广播转做电视的时候,人们以为电视就是对着镜头念广播。其实电视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孙茂松非常同意这个观点。他认为现在的网络技术仅仅为MOOC提供了人与人在线交流的平台,却没有真正实现人与机器的互动。机器暂时难以理解人类的所有提问,但这一壁垒可以逐渐通过群体智慧来打通:用户提问和回答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机器可以帮助匹配和删选回答,从而提供有效答案。
另一问题也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如何赢利。
很多人建议课程收费,但这似乎不是吴恩达想要的方案。“对我而言,学生是最重要的,‘免费’是我们的承诺。”吴恩达说,“即使只收5美元,也会让许多人上不起课。我们要的是,每个人都能来上课。”他表示,未来Coursera会增加“智能猎头”的角色。“在学生允许的情况下,向雇主推荐学生,并向雇主收费;或者印发有大学标志的结课证书。”
但这些方案,并不是正在观望的投资人想要的。带着理想主义的光环,吴恩达正在试图拉平世界教育。
“看起来,我们确实有可能建立一个改善全球教育的学习平台,现在,我们才刚刚开始。这种教育方式并不适用于所有学生。”比尔·盖茨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说。
比尔-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在支持MOOC项目发展的同时,提出了一些疑问:如何将MOOC与学校联系起来?如何确保人们在学习过程中始终保有动力?科技在其中所能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这种努力仍然很有必要。因为高等教育的成本很高,人们持续学习的需求也很强烈,同时,教育质量也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高度。”盖茨对这一新生事物持乐观态度,“我认为,10年之后,我们会真正理解如何利用它们,并且让全世界拥有更好的教育系统。
文章来源:http://www.online-edu.org/html/2014/196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