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基于面向基本公共卫生的业务系统设计经验，抽象出一套适合大型ERP系统的表单业务数据模型，目标是最大限度保留系统弹性的同时，尽可能降低系统复杂度和开发成本。enjoy~

背景

填写表单应该是所有业务线条中最避免不了的环节，例如我所经历的医疗项目：

居民健康档案

居民健康档案信息卡

以上面两个例图作为示例，可以看到姓名、性别、出生日期、血型等字段是完全重复的，由于业务场景的差异，表单被定义了不同的样式和字段结构，此时将遭遇以下几种问题：

• 同一用户经历了两个不同场景时，不得不重复填写相同的字段；
• 如果相同的字段在两个表格中的值不同，基本无法判断哪个为正确值，例如同一个人在居民健康档案中血型填写为A型，而在居民健康档案信息卡中填写为B型；
• 某些字段会重复出现在不同的表单中，随着业务需要，将其串连起来查看其趋势，如身高、体重、血压、心率等等，以帮助医生确诊疾病，然而这些字段保存在各自的表单中，由于开发人员的变更、文档的遗漏和产品的迭代，无法穷举出所有的这些字段数据来源，即便能够回溯所有的来源，本身也是一件十分消耗精力的事情；
• 因为政策或业务需要，要在原有的表单上做调整，新的标准导致表单字段产生变化，此时原有系统为保证其运行的稳定，难以从数据表和底层代码中迭代，只能新增数据表做开发，当表单需求频繁变化时，加剧数据碎片化的问题；
• 新增业务表单时，开发需要订排期，用户需要等待发版后才能使用，新增大量表单时影响原有开发计划的同时，业务部门也难以快速开展系统业务。
• 做数据统计和分析时，由迭代造成的数据字段遗失或变更，无法统计出完整而准确的数据，做出的报告难以反映出真实的情况 ….

传统的区域化基本公共卫生系统正在经历这样的剧痛，当然其他行业比如金融的部分业务同样面临相同问题（本人只经历过这两个行业，见谅），如何在纷繁复杂的业务环节中抽离出四两拨千斤的数据模型，除了满足日益频繁的业务调整外，还能将数据完整的、标准的存储并利用起来，是后端产品经理的安身立命之本。

作为一个不务正业的产品经理，这次就从数据库表结构设计上，介绍一套解决方案：结构化动态表单。

场景和需求：

1. 可覆盖绝大部分表单业务场景；
2. 表单样式和字段可灵活调整，不影响历史积累数据，不会造成数据库和代码层面的频繁变更；
3. 数据统计时能够快捷、准确、全面地获取到想要的字段数据，不过度依赖文档和程序员老员工；

模块介绍

模块划分

属性库

所有表单中所有的字段都在属性库中定义，相当于表单字段的字典。定义的核心包含属性的唯一标识、属性名、属性值取值规则和约束等信息。

因为我认为所有的字段都是围绕某个业务进行的，把这个业务抽象成对象，那么这些表单的字段就是这个对象的属性，所以命名为属性库。

如果用关系型数据库表达属性库，根据以往的经验可以总结出如下两个基础表：

属性库表结构

属性分类，主要根据使用者需求对属性进行分类，方便查找和后期的批量数据统计，比如健康管理把心率、瞳孔大小、脉搏等属性规划到生命体征类，把身高、体重等属性规划到基本体征类等等，因此仅需要定义唯一识别码、名称和分类说明即可。

属性，这个表非常重要，是数据标准化的基础表。唯一标识、名称、说明，这是一个属性最基础的说明，不用解释。

• 分类ID字段可支持多个ID，表示一个属性可划分到多个分类下，这个可根据实际需求定义，我所经历的场景是有这种情况的，比如心率，既可以是生命体征类属性，也可以是临床诊断类属性，很难绝对界定。当然属性和属性分类也可以通过单独建关系表来定义对应关系，方法有很多，各有优劣，看技术leader自行选型吧。
• 属性类型，根据个人的经验，总结出图中的几种类型，相信大家都认识，不用展开，其中单选框、多选框两种类型因为还依赖对应的取值字典，因此还需要到属性值字典中定义取值选项。另外值单位这个字段，方便做数据转换和终端数据展示用，比如时长的值60，单位是分钟，通过算法即可转换该单位的值为1小时。

属性值字典，主要用于配合属性类型为单选框或多选框的取值，也是数据标准化的一部分。

例如定义一个属性叫性别的属性规划到基础信息分类中，此时会属性库的三个表中分别插入以下数据： 属性分类表：ID=‘1’，分类名称=‘基础信息’，分类说明=‘用户基本信息’ 属性表：ID=2，分类ID=‘’，属性名称=‘性别’，属性说明=‘用户的性别’，属性类型=‘单选下拉框’，值单位=空 属性值字典：[ID=3，属性ID=‘2’，字典值=‘男’],[ID=4，属性ID=‘2’，字典值=‘女’],[ID=5，属性ID=‘2’，字典值=‘未知’]

模版库

所有的动态表单都是以模版的方式保存在数据库中，表单模版中定义表单中填写的字段、字段的默认值和表单样式。

由于表单样式的不可预见性，因此可以准备一套符合自家产品风格的视觉设计语言，限定表单视觉样式的框架，包含前面提到的属性类型呈现样式，和细化到UI在手写、PC端、移动端的字体大小、线条风格、交互方式、间距、缩进、比例、布局方式等参数，当然本篇由于篇幅限制不展开和视觉风格相关的讨论，读者可自行脑补。

既然是模版，肯定少不了控件，模版由控件组成，在这里把控件分为两类：属性组件和容器组件。

表单模版库表结构

表单模版，是表单的字典表，用于定义表单的基础信息如名称、用途说明等，如果与业务衔接，还可以添加关联的业务、填写对象、触发填写的时间等，这部分信息由具体的业务场景决定，可根据实际需求设置字段。

容器组件，负责定义外观样式的组件，决定了属性组件在表单中的呈现样式，可根据不同布局需求细分更多容器组件，这里不展开细讲。

• 顺序号，在同级下的显示排序，从左至右，从上至下的原则进行排列。
• 容器名称，即表单中某方框的名称，可不填
• 在终端显示表单时，需要充分考虑各个组件在页面上的默认布局参数和可变参数。通常前面提到的设计语言中会定义标准的内边距外边距、线粗和线色等视觉样式，这些就是默认布局参数，但组件在表单中的显示顺序、嵌套关系和组件内的组件排列方式等参数多数时候是需要配置的，依据实际需求添加参数即可。
• 容器组件可嵌套，当遭遇多级层级关系时，用容器组件实现嵌套关系再好不过了，不建议属性组件也支持嵌套，因为会提高属性值的取值复杂度，除了开发和数据存储逻辑复杂度高外，后期数据分析时也会进入逻辑黑洞，应尽量避免
• 是否支持累加数据，此字段用于控制组件内的元素，是否可以按照定义的字段多组生成，例如如：

  多套数据的支持

  在容器组件主要用药情况中，属性组件药物名称、用法、用量、用药时间、服药依从性的值可以添加多次。

• 还可以添加跟多字段或子表，描述容器更多的视觉布局样式，比如支持PC端、移动端、打印手写的样式定义。

属性组件，来自于属性库中的属性，决定了表单中填写的字段信息。

• 容器ID，当前属性组件放置在某个容器组件内，若值为null，表示直接放置在表单中
• 属性别名，为适应部分个性化的需求，可以为属性定义别名，比如身高，对婴儿通常叫身长，对青少年或成年人叫身高。别名定义到模版中而不是在属性库的意义在于，用户的个性化称呼通常只会在自己所处的场景内使用，对于其他场景下的其他用户并不一定通用。
• 属性默认值，很好理解，没用把这个字段放到属性库的理由和别名一样，场景不同，默认值不一定通用。
• 是否必填，表单提交前判断必填项的依据。
• 页面区域，用于判断当前组件出现在其父组件的位置，枚举类型。

属性组件还可以有更多可扩展特性，后面会提到一些。

业务数据库

有了前面的属性库和表单模版库的配置，即可配置出各式各样的表单，而实际使用这些表单保存下来的数据格式是怎样的呢？

业务数据库表结构

表单主表，作为表单的索引表，主要是提供表单的填写来源、时间戳和与业务相关的标记。

通常实际业务有很多附加的信息，图中给出的是本人面临的业务场景常见的字段。

容器明细表，这里保存了表单内负责样式的容器数据，因为表单模版可能会变更，因此需要将其视觉样式数据保存下来，以记录当时呈现的样式，避免因为模版变更而造成的布局样式丢失。

属性明细表，保存了所有表单的所有字段的值。

• 为了配合容器组件记录其布局样式，还添加了容器ID、顺序号、组号、页面区域，用于记录保存表单时属性在表单中的位置。
• 组号，当遇到属性组件放置在允许累加数据的容器组件中时，标记出属性值所在的组。
• 别名，若属性在模版中配置了别名，则保存在这里，如果值为空，则显示原属性名。
• 修改时间，表单可能会遇到修改部分数据，因此标记字段的最后修改时间。如果有属性值的操作日志，可以不要。

样例

动态表单样例

弊端

动态表单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产品迭代因业务变更带来的压力，但其开发复杂度较高，尤其表单模版，解析模版数据呈现到终端时，依赖遍历算法，对程序员的要求不低，若整套产品的应用规模不大，不建议使用动态表单，或者根据需求开发简配版。

由于表单依赖属性库和表单模版的配置，属性和表单模版的维护质量决定了表单的数据质量，因此需要有高度责任心和专业能力的人员来进行属性库的维护，提高了使用门槛，但反过来讲，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如果有野心建立行业标准，本身也需要大力投入数据质控。

设计思想和基本原则

• 产品开发和业务运行尽可能的解耦。业务人员不必完全依赖产品业务功能的情况下才能运行相关业务（这个问题单独靠动态表单无法完全解决，还需要依赖工作流，不过没有动态表单时也可以勉强适应部分场景做业务试运行）；
• 产品永远做功能迭代，尽量避免数据迭代。常见的C端产品往往会有很多的营销推广广告页，这些广告页常常会频繁变化，而且为了抓热点往往需要即时响应跟进，如果按照每周发版1-2次的节奏，等发出来商业机会已经凉了，因此往往会做一个后台配置广告页的功能，使运营人员可以自行配置广告页面，包含页面元素、入口布局、外链引导、渠道埋点配置等等，这就是功能迭代。如果运营改一次广告，产品即发一次版，这就是数据层迭代。每一次变更都将累积相应的数据，产品是生成这些数据的工具，产生数据是业务人员做的事情，产品和业务是冰淇淋机和卖冰淇淋的小姐姐的关系。
• 用户永远只能看到功能，只关心产品是否满足其需求，而产品经理永远要从高低远近多维视角看待和解构需求，不断的整合、重组、拆分、归纳，穷举各种场景下的业务形态，在业务耦合和模块化处理上达到平衡，本质上是优化效率，创造利润，如果达不到这两个目的，这个产品不能叫产品，只叫艺术品。
• 提前预判功能模块的发展趋势，在设计初期预留充分的扩展性和迭代方向，避免高频率的推倒重来，当然如果是敏捷开发，请无视这条。

意义

• 属性库即数据规范，如果数据量在行业中足够大，适用面足够广的情况下，具备发展为行业规范的潜力。
• 表单模版即数据接口标准，当多个系统需要进行数据对接时，最头疼的往往是梳理数据对接标准，将需要对接的数据模版通过接口规范的方式导出给对接方，数据字段和取值规范一目了然，新老系统导数据也会用到。
• 数据利用更加便捷方便，需要查询某项具体的属性数据时，只需到属性明细表中即可找到，无需遍历其他业务表单
• 用户可通过配置表单明确新需求，表单模版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用户需求和功能落地的沟通效率，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产品的业务可扩展性

扩展性

以下是随意举例的可能的功能扩展方向，仅作为扩展阅读。

属性组件功能扩展

多属性之间的逻辑约束和默认值：

• 性别为男时，诊断中不可出现妇科疾病；
• 年龄在18-21岁之间，职业默认值为大学生；
• 填写了身份证号码即可解析出籍贯、性别和出生日期。

单属性复用：

姓名性别等字段用户一旦填写后，以后再次填写有这些字段的表单即可自动填写。

属性值字典 诊断、症状字典数据可能依赖外部接口调取，而非本地属性值字典库。

容器组件扩展

• 可配置容器背景图，视觉优化；
• 内部元素排列方式支持左对齐、右对齐、垂直排列、水平排列等；
• 可套用整体视觉设计的皮肤。

模版库扩展

• 模版插入公用参数字段，如表单中的制表机构、填表人、所在科室等等；
• 表单中的字段可作为工作流业务环节控制字段，比如当支付方式为现金时，无需弹出支付二维码。

操作日志

• 记录所有用户在业务表单上的操作记录，包含操作人、时间戳、修改前属性值；
• 记录所有用户在属性库和表单模版库上的操作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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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自Unsplash，基于CC0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