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更好，不如不同。产品经理在洞察需求和产品创新时，不妨从路径依赖的角度思考一下，也许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提起路径依赖，可能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是：现代铁轨的宽度等于两匹马的宽度。

简短介绍一下：最早建电车的人以前是建马车的，电车沿用了马车的轮距标准，而马车是由2匹马拉的，所以现代铁轨的宽度等于两匹马的宽度。这是最经典的路径依赖案例。

回到题目的问题，为什么王者荣耀双方都是5个人？

这其实也是路径依赖导致的。

王者荣耀是MOBA游戏（Multiplayer Online Battle Arena），即多人在线竞技游戏。

MOBA游戏的鼻祖是DOTA，DOTA是基于魔兽争霸3研发的游戏，魔兽争霸3最多支持同时12台主机在线游戏，去掉控制双方兵营的AI主机，最多只支持10人游戏，也就是5V5。

游戏中的这种路径依赖还有很多：

为什么血条是红色的？魔法条是蓝色的？

因为游戏厂商都沿用了暴雪在暗黑破坏神中的设计。这甚至成为了隐喻，即使不做介绍，用户也明白红色是血条，蓝色是魔法条。

N、R、SR、SSR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称呼？

N、R、SR、SSR是卡牌类游戏区分卡牌稀有度所用的标识。

• N代表：Normal（普通）
• R代表：Rare（稀有）
• SR代表：Super Rare（超级稀有）
• SSR代表：Super Special Rare（超级特别稀有）

现在游戏之所以会使用这些标识，是因为在1999年发售的TCG（Trading Card Game，卡牌交易游戏）游戏《游戏王》中就定义了这些标识。

上文提到的路径依赖的例子都是游戏领域的，那么在手机软件领域有没有路径依赖的例子？

答案显然是有，而且非常多，其中也有不少靠改变路径依赖而成功的产品。

路径依赖案例

在2018年年底的时候，苹果更新了iOS 12.1.2系统，在这次更新中有一个不起眼的修改。在多任务界面，上划关闭APP的动画，由之前的「卡片上划后飞出屏幕消失」，变成了「卡片上划后收缩消失」。

这个动画并没有改得更好，苹果为什么要改？

因为高通打官司，向苹果索要这项交互的专利费。

高通不是做芯片的吗？怎么还能向苹果收专利费？

因为高通收购了webOS的部分专利。

WebOS是2009年发布的手机“Palm Pre”所搭载的操作系统，堪称现代智能机交互之祖。

WebOS最早提出了卡片式设计、卡片式多任务、手势操作、通知、账号同步等交互方式和功能，iOS系统和Android系统现在仍在沿用。

图片：高通购买的上划关闭APP的交互专利，于2009年在CES演示

图片：iOS和webOS的手势操作对比

WebOS和Paml的陨落让人惋惜，但它留下了很多的设计财富。如果你是产品经理或交互设计师，很有必要深入研究一下Palm和webOS。

再讲一个哭笑不得的案例。

当你买了一部新手机时，无论它是iOS系统和Android系统，必定自带了2个初始的APP：电话（或拨号）和通讯录。但是，当你打开通讯录APP时，你会发现里面的内容在电话APP里有一份一模一样的。

这也是因为路径依赖，智能机依赖了功能机。功能机的键盘即是拨号APP的功能，首页的通讯录即是通讯录APP的功能。

如下图所示。

讲了半天都是些依靠路径依赖的案例，那么有尝试打破路径依赖的案例吗？

先讲一个失败的，是微信做的。

微信在某个版本中加入了首页下拉拍摄小视频的功能，在后续版本又取消了。我们可以推测一下原因：因为实在太反人类了。

通常在APP下拉后产生的作用是刷新，比如新浪微博、手机QQ等。微信为了推广小视频功能而强行打破这种路径依赖，下拉后启动录制视频。下拉后的反馈既不符合用户的预期，又打断了用户的操作，强行把用户从一个场景拉到了另一个场景，严重影响了用户体验。

现在，微信首页下拉打开的是小程序，但即使如此，它也跟微博、手机QQ做了操作上的区别。在微博或者手机QQ，你只要轻轻一下拉即会刷新消息；而在微信，你需要下拉很大的幅度才会打开小程序列表，并且在打开列表前会有“···”的预示。

成功打破路径依赖的案例

再讲几个打破路径依赖成功的案例。

案例一

在网易云音乐面世之前，市面上的音乐APP都以单曲为最小单元，推荐、分享、互动也都基于单曲，仿佛这也是一种路径依赖。但是，网易云音乐却推出了歌单的概念，把音乐的单元提升到了歌单，推荐、分享、UGC都基于歌单。

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现在的音乐APP都变成推荐歌单了。

案例二

“你知道那个XXX吗？”

“不知道，我去百度一下。”

这是很常见的对话，遇到不知道的事，用户首先会去百度一下，这种路径依赖已经形成很长时间了。

但是现在有一些情形，用户首选的工具不再是百度。

情形1：

“你知道吗？某某某出轨了！”

“卧槽真的假的，我去微博热搜看看。”——微博

情形2：

“我家小孩明年就生了，我还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东西啊，你有推荐吗？”

“去小红书上搜待产包，照着列表买就完了。”——小红书

情形3：

“如何看待XXX事件？”

“如何评价某某某？”

“年薪百万是种怎样的体验？”——知乎

搜索要解决的是获取信息的问题，但搜索引擎解决不是那么好，再加上各家都自建私有内容池和流量池，通过搜索引擎来找到满意的答案越来越难。所以，也就有了细分领域的新的路径依赖。

案例三

学习是一件有固定路径的事，必须学完一年级、再学二年级、再学三年级。这是精熟教学法的理念，已经延续了一百多年且被验证有效。

但是，Khan Academy Kids在学习路径上却做了些不同，每个孩子在APP内学习所遵从的路径都是个性化的，依据孩子的学习效果和喜好不断变化，从而产生了十足丰富、新鲜有趣的学习过程。

总结

与其更好，不如不同。

以上的案例和解释仅提供一种思维工具，希望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产品经理在洞察需求和产品创新时，不妨从路径依赖的角度思考一下，也许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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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自Unsplash，基于CC0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