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在面对支付系统的业务逻辑时，往往会被其复杂性所困扰，难以抓住本质。本文直白且系统地梳理了支付系统各业务的本质，供大家参考学习。

最近让团队里的小朋友给我讲讲支付，发现绕半天还没有讲到本质的东西。

一、支付（收单）

给支付最简单的定义，就是帮商户把用户的钱扣到支付平台的账户，支付流程相关的所有工作都是围绕这个核心点展开。至于钱到了支付平台账户后怎么做，后面还有清分结算，对账等。

支付方式、支付渠道的抽象在每个公司都不一样，而且现在为了提高用户体验，创新了很多种支付方式，比如扫码付（还分正扫、反扫），三方钱包APP跳转支付，快捷支付，网银支付，代扣，先用后付（京东白条、花呗，国外的BNPL），VA、OTC、余额账户等。

1. 支付的本质

说明：

• 支付的本质是帮商户把用户的钱扣到支付平台的账户。
• 比较特殊是余额支付和营销，余额是平台内部开设的虚拟账户，不会调用外部渠道。营销往往也是调用内部的营销系统做核销，分有资和无资。
• 涉及的记账，这里没有画出来。在后面的账务系统章节中有详细介绍。

2. 支付信息流

说明：

• 只画了几个核心的域，部分域没有画出来，比如额度中心等。
• 部分调用会有多次，为简化，也只画了一次，比如会员的校验。
• 有些流程没有画出来，比如收单推进成功后，也会调用账务进行记账。

3. 支付资金流

资金流在后面的账务章节会详细介绍，这里只做个简单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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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虚拟资金流，也就是支付平台内部的资金流，以即时到账模式为例，如下：

说明：

• 支付平台记账都是复式记账法，渠道扣款成功后，会同时记“支付网关过渡户”和“渠道待清算”。此处为了简化，只写了支付网关过渡户。
• 还有分账、分润模式。比如：商户A是通过一个大商户B入驻到了支付平台，商户A收98块，大商户B收手续费1块，平台直接结算给商户A和大商户B，就是典型的分润模式。

实体资金流就是外部银行之间的资金流转。

二、撤销与退款

撤销和退款都是支付的逆向操作。两者核心的区别：

• 撤销：没有支付成功的单据，也可以撤销。如果还没有支付成功，就直接关闭订单。如果已经支付成功，就把用户的钱退回去。
• 退款：只有支付成功后，才能进行退款。如果订单还没有支付成功，返回退款失败。如果支付成功，就把用户的钱退回去。

在以前还有一个冲正的概念，现在用得比较少。冲正的概念来源于以前信用卡POS机交易场景，当信号不好时，不知道上次支付是成功还是失败，就对支付交易发起一笔冲正，本质和撤销是一样的。

因不同的收单机构或外部渠道都有自己的业务方案，所以针对撤销和退款还会存在一些差异：

• 有些收单机构和外部渠道，对于支付成功的交易，只有在日切前可以撤销，日切后只能退款。
• 有些收单机构和外部渠道，撤销和退款已经合并。
• 一般情况下撤销是退款退费，也就是收的支付手续费，会退回给商家。而退款通常是退款不退费的，也就是收的支付手续费，不会退回给商家。不过也有些收单机构或外部渠道，退款也会退费。

1. 退款本质

说明：

• 退款的本质就是把钱先从商户那里扣除，然后转给用户。
• 余额支付的退款不会调用外部渠道。
• 完整的流程很长，比如：收到商户的退款请求后，需要先查询历史合约，检查合约是否支持退款，是否过了退款有效期，是否满足最小退款金额，全部通过后，就创建退款单并保存。接下来会进入退款资金准备阶段，因为从资损防控的角度，除非另有合约约定，否则支付平台一般是不会做垫资退款的。在退款资金准备阶段，需要实时扣减商户待结算户的钱，这是与支付流程很大不同的点。当然，有些支付公司可能和商户约定从独立的退款账户进行扣款，那也需要保证这个退款账户余额充足。

2. 退款资金流

说明：

• 退款校验通过后，需要做资金准备，归集到退款过渡户。调用渠道成功后，到渠道待清算。
• 为了简化，只画了单边账户，实际记账时是复式记账。
• 还有一些流程没有画出来，比如清算文件过来会对账，推进到渠道应清算，与渠道对账后，还会推进到银行头寸。

3. 外部渠道清算

外部渠道支付成功、或退款成功，都会涉及清算流程，简单地说，就是外部渠道把当天的支付、退款交易数据先进行轧差，然后生成一个清算文件，支付平台拿到这个文件后，解析并与内部的交易进行对账，对账成功后，从待清算户到应清算户，在渠道真实打款后，查到账单，再从应清算到银行头寸。

更详细的可以参考后面的账务域内容。

说明：

• 图中画的外部渠道是三方钱包的场景，也就是支付平台和外部渠道全部都是在银行开的账户，会有跨行转账。
• 特殊情况下，外部渠道是一个银行，支付平台直接在这个银行开了账户，那就是外部渠道内部转账。

4. 商户结算

在收单机构（支付平台）里，结算就是把帮商户收进来的钱，按约定的结算规则，准确、及时地结算给商户。

结算前需要先做清分，就是把一笔支付的钱，根据当初签订的合约分成若干份。比如支付100块，平台手续费1块，商户99块。

根据合约，可以结算到余额，也可以结算到卡，结算还有结算周期，也就是所谓的T+n，其中的T是指交易时间，n指第几天结算。比如T+0就是当天的交易当天结算，T+2就是当天的交易在第3天才结算。

三、充值

充值就是把用户的钱充到支付平台余额账户。余额因为涉及到资金安全，所以无论国内国外基本上都是需要持牌经营。

很多持牌机构都想让用户做充值，好处也很明显，比如：

• 使用余额支付的成功率极高。
• 因为有资金留存，用户打开的频率更高。

在国外，如果利用好流动性管理，因为资金量足够大，利息或理财收益也很高。

充值的核心只有2个点：

1. 支付平台调用渠道把用户账户的钱转到支付平台的账户。
2. 支付平台把用户的余额账户加上对应的金额。

四、转账/代发/调拨

转账、代发、调拨的本质就是把资金从一个账户转到另一个账户。三者之间有一些细微的区别：

• 转账：一般是指个人到个人的转账。包括余额到余额，余额到卡。
• 代发：一般是指商户到个人的转账。比如代发工资。
• 调拨：一般是指支付平台内部多个银行账户之间做流动性管理时的转账。

还有两种比较特殊的转账，就是发红包和AA收款。一对一的红包，本质就是一对一的转账，一对多的红包，本质就是一对多转账。AA收款的本质就是多对一的转账。

以转账到银行卡为例，用户A把自己的余额100元转给B用户在招行的银行卡，如下：

说明：支付平台先把A用户余额账户扣减。然后调用外部渠道转账，由银行把支付平台备付金的资金转到B用户的账户上。

五、提现

提现的本质也是转账，只是用户把支付平台余额账户的钱，转到自己在外部渠道的账户里。

与一般意义上的转账的区别在于，通常情况下说的转账是不同用户或商户之间的转账，而提现默认是自己余额账户的钱提到自己开设在外部银行的账户。比如支付宝或微信余额提现到自己在招行的账户里。

六、外汇

外汇业务表面上只是把一种货币换成另外一种货币，但是实际情况下是非常复杂的。比如需要区分自由流动货币和管制货币，交易有即期、远期、掉期等，涉及跨境电商有结汇入境和入境结汇。另外，外汇市场是全球最大的金融市场。

说明：

这是一个典型的跨境资金流案例。用户支付USD，收单机构收到的是USD，但是需要结算CNY给中国境内的商户。

收单机构（也就是支付平台）需要先将USD兑换成CNH（离岸人民币），再由入境代发机构把CNY结算给中国境内商户。这是所谓的“结汇入境”。

如果采用“入境结汇”的方式，则收单机构直接结算USD给商户在境外的银行账户中，由商户以USD汇入境内，再兑换成CNY。或者收单机构先把USD汇入境内备付金账户，再兑换成CNY，然后再结算CNY给中国境内商户。

以上这些不同的资金处理方案，统称为资金方案。